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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獨占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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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一件比基尼,陳玉鳳給頂著熊貓眼的狗男人當場氣哭了。

還揪著衣服問他,是不是跑夜總會搶比基尼去了。

還問他:“哥,你老讓我穿那些不正經的女人穿的衣服幹嘛,你要喜歡,去找她們不就完了,幹嘛老拿我開玩笑呀,你還被人打成這樣?”

一看事情鬧大了,韓超只好找出購物小票,以證明這衣服是在王府井百貨買的。

氣悻悻的,他說:“鳳兒,這個是叫比基尼,但它也叫泳衣,它就是一件游泳時穿的衣服,你要去過北戴河就會知道,就羅司令和馬司令下水的時候,也只會穿一條泳褲,不是說衣服不正經,而是不正經的人把它穿不正經了,明白嗎?”

陳玉鳳瞪男人一眼:“那你也該買條長點的,這大腿都在外面呀。”

韓超見識過更廣闊的世界,他擁有非常好的審美。

但那個世界妻子沒去過,他們雖青梅竹馬,可永遠都沒有共同語言。

泳衣是真的很好看,她喜歡游泳,他於是買來,想帶她去玩,僅此而已。

可把妻子給氣哭了,他除了難過,還覺得沮喪,特別沮喪。

“長到哪兒。”韓超垂著腦袋,一副喪氣樣兒。

“至少也要到膝蓋嘛。”陳玉鳳說。

韓超點點頭說:“咱不穿了,睡吧。”到膝蓋,那得多醜?

男人把泳衣疊整齊,放到了床頭櫃上,躺倒在了床上。

陳玉鳳伸手要去關燈,望著那件正紅色的泳衣,卻驀然想起一件事,話說,書裏曾用調侃的語氣提過,說她保守到啥程度,有年十一總軍區故意為難軍分區,要求軍嫂們在十一的匯報演出上出個節目,上臺表演。

當時被點名,要求匯報演出的人是齊彩鈴。

而她則給領導們在舞臺上展示了一場精彩紛呈的時裝秀。

最後一件,她壓軸登場上,展示的正是一件極為漂亮的泳衣。

當時的‘陳玉鳳’和保守派的軍嫂們聽說這件事後,給齊彩鈴翻足了白眼不說,還嚼了她好久的舌根。

因為韓超表示了一下對齊彩鈴的讚許,有好長一段時間,那個‘陳玉鳳’甚至不允許韓超碰自己。

不過據書裏所寫的有的話說:齊彩鈴的時裝秀在臺上的反響極為熱烈,總軍區的領導們卻都在誇齊彩鈴,說她才是新時代的模範軍嫂。

齊彩鈴也因此,一舉揚名正個總軍區,成了能代表全軍的模範軍嫂。

雖然沒見過總軍區的領導,但就以馬雍和羅雄這些領導來判斷,陳玉鳳覺得他們應該不會為了泳裝去專門給哪個女同志喝彩。

當然,那本書裏寫的很多東西也不切實際,作不得準。

不過有一點陳玉鳳是知道的,她土,沒文化,見識少,也一直在批判書裏那個自己。

從另一個觀點看事情呢,會不會是她錯了?

也許比基尼真不是小姐們的專屬呢?

狗男人依舊垂頭喪氣,躺在床上,正在望著天花板發呆,從沒見過世面的小媳婦兒憋了半天,搖了搖他的手臂:“你不要生氣嘛,要不我現在穿給你看?”

男人一個鯉魚打挺,腫成熊貓的眼睛發紅:“真心的?”

陳玉鳳想了想,說:“我先穿上自己瞧瞧,好看再給你看。”自卑,還害羞嘛。

“給你五分鐘時間,快點。”韓超搓搓臉,躍門而出。

那種快樂的心情就好像小時候他出門打完架,月光下回家,經過她家門口時吹聲口哨,她就會從門裏遞出一個果子,或者一牙西瓜,再瞪他一眼時一樣快活。

但是,剛一出門,韓超就碰上事兒了。

反間處的一幫同事找到家門上,來找他了。

事情是這樣的,就在剛才,機務處監聽對岸空軍的信號時,捕獲到一條發往紅港的消息,消息裏面有‘陳老先生’的代號,這證明,目前‘陳老先生’應該是乘專機去紅港了。

那他肯定不日就要來大陸了嘛。

在和平年代,反間處一直被大家視作是吃閑飯的。

這回反間任務有如此大的突破,大家高興的都像過年一樣。

反間處處長白剛看韓超還猶豫著不肯走,以為他是想自己在酒樓悄悄搞竊聽,搶功勞,吃獨食,命幾個下屬一起上,連推帶搡帶擡大腿,大家把韓超給擡走了。

任務比天大,韓超回頭看眼家,一臉抽搐,他媳婦兒在屋子裏哼哼呢。

他被戰友們架走了,這叫啥事兒?

當然,等陳玉鳳換好泳裝,大晚上的還給自己擦了防曬油,可在屋裏哼唧了半天沒人理,還以為韓超是出了啥事,三更半夜跑出屋去找人。

韓超沒找著,倒給半夜上廁所的趙方正瞧見。

月光下其實趙方正並沒看得太清楚。

但還是給那個身姿朦朧的女人嚇的一腳塌空,一腳踏進了糞坑。

這回陳玉鳳真生氣了,泳衣穿著給倆閨女看過。

但等韓超再回家,要求她穿泳衣的時候,陳玉鳳死活都不肯穿了。

至於妻子穿上泳裝到底啥樣子,還是蜜蜜告訴韓超的。

用蜜蜜悄悄形容給爸爸的話說:“爸爸,我媽媽就像一只紅彤彤的大桃子,聞起來香噴噴的,我抱著她都不願意撒手啦。”

甜甜也想試著跟爸爸講一講,但她沒有那麽花哨的形容詞,就只會傻笑。

話說,陳方遠一直以來,用的都是自己個人的無線電波段,而且他不僅在對岸,在周邊的越國、東島國,以及世界霸主美帝等國都有無線電基站,也有對應的間諜組織,是可以隨時聯絡的。

但從徐磊宣告不去對岸這天開始,突然之間,陳老先生所有的無線電基站就全部關閉了,雖說從對岸的空軍部門竊聽到的消息是,他飛到紅港了。

但他啥時候來大陸,又會以什麽樣的身份,乘坐那一班飛機,這些信息,因為他關閉了無線電基站嘛,韓超反而竊聽不到了。

當然,要忙這件事,韓超也就顧不上帶妻子去游泳了。

至於妻子穿泳衣到底啥樣子,大概還得韓超立個功,領導能獎勵他到北戴河,或者海南玩一圈兒,他才能知道了。

而這個暑假,徐磊也認識到了一件事情的真相,確實,林嘉祺被策反了。

他真心實意邀請對方來大陸定居時她爽快答應了,但隔了幾天林嘉祺就在地方法院遞交了不必對方出庭的離婚申請,單方面把他給離婚了。

徐磊倒也沒覺得痛苦,反而松了一口氣。

婚姻是責任,他願意給,但林嘉祺不肯要,他也沒辦法嘛。

就此他專心留在大陸,住在育苗班,慢慢找份工作幹,於他來說也不錯呢。

轉眼就是九月,娃們開學了,陳玉鳳也開始讀夜大了。

當然,甫一入學,她就是老師最器重的學生,因為全班只有她能熟練的運用五筆打字法,而這時小霸王學習機的廣告才剛剛上線,鋪天蓋地嘛。

韓超的反間工作搞得怎麽樣,陳玉鳳並不知道。

而就在開學這天,於學校門口,陳玉鳳遇上個老熟人。

既是老熟人,沒錯,還是齊彩鈴。

因為幾個娃是吃了飯來的,正好在一起。

而這四個娃呢,大娃和蜜蜜總喜歡打打鬧鬧,二娃和甜甜又比較文靜,所以是結了兩對伴兒,一眼看過去,特和諧的四個崽兒。

大娃先看到齊彩鈴的,立刻頓步,站在原地。

蜜蜜倒是上前喊了聲:“彩鈴姨,你好呀,你是來幹嘛的呀?”

“我呀,是來收拾點自己留在軍區的東西的,順道來看看大娃二娃。”齊彩鈴說著,越過大娃,卻問陳玉鳳:“玉鳳,你那小軍嫂油辣椒目前搞得怎麽樣?”

“還不錯,能養得了我們全家。”陳玉鳳說。

齊彩鈴笑著說:“我馬上得去趟紅港,那邊有個港商,想跟我談點生意。”

“港商?李嘉德嗎?”陳玉鳳下意識問。

“鳳兒,有時候我真拿你沒辦法,紅港特別大,有錢人特別多,李嘉德在紅港可不算有錢人,他就一土包工頭而已。”齊彩鈴耐心解釋說:“我認識的港商是通過關系介紹認識的,你不認識他,他跟你也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
李嘉德只是個小包工頭而已,目前應該在廣州那邊搞包工。

而齊彩鈴認識的,這位做藥品的港商,是由張松濤出了國的一位戰友引薦,推薦給齊彩鈴的。

人家是個超級有錢人。

本來齊彩鈴並不想放棄軍區的大生意的,但是在認識那位港商後,立刻就拋棄軍區了。

因為西式藥品和醫用器材,在經濟飛騰發展的九十年代,其銷售額在大陸,會是以爆炸的方式增長的,跟這種機遇相比,軍區那點小生意就是毛毛雨了。

當時,她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跟對方聯絡的。

對方給了她一個任務,看她能不能把自己的先進儀器做進軍醫院。

在軍醫院,齊彩鈴正好認識幾個熟人,招呼一打,立刻就做進去了。

現在對方出機票,邀請她去紅港談更大的合作。

她何樂而不為?

當然,於軍區,於倆娃,她也就徹底放下了。

“鳳兒,我要走了,你好好幹吧。”齊彩鈴再說。

陳玉鳳聽得出來,齊彩鈴是確實放下了,她於是誠心說:“挺好的,那你可要抓住發財的機遇,好好幹。”

齊彩鈴再笑一下,又說:“港商錢多,人也大方,不過軍區可就不一樣了,領導毛病多,事非多,錢也賺的少,還有數不盡的麻煩。玉鳳,雖然你讀書比我厲害,但在人際交往,應酬方面你不如我的,咱倆也算姐妹了,我得給你一句忠告,別人的運氣不好搶的,有很多事情也不是知道點先機就能行的,好嗎?”

這話聽著讓人有點不舒服。

因為陳玉鳳並沒有搶過齊彩鈴的先機,一絲一毫都沒有。

但畢竟齊彩鈴已經離開軍區了,而且也放下倆娃了,陳玉鳳就點頭:“好。”

這時校門開了,蜜蜜和大娃已經進校門了,二娃和甜甜卻依舊陪在陳玉鳳身邊,在等她一起走。

齊彩鈴本欲走,又忍不住說:“我越看張朝兵就直覺得可愛,但玉鳳,別的事業可不像孩子,是你只要肯討好,巴結就行的,得要有能力,總之,我會一直觀註著你的,要是有什麽事情辦不下來,別怕,我是你的姐妹,我不笑話你。”

齊彩鈴的性格沒有變過,她從小到大都這樣。

向來覺得自己比陳玉鳳更強,更聰明。

也總會以一種俯視的姿態看對方,所以她這樣說,陳玉鳳聽得很習慣。

可二娃不太高興,遠遠看著齊彩鈴走了,往陳玉鳳身邊靠了靠,並說:“阿姨,我覺得你比彩鈴阿姨更優秀,更好,真的。”

至少在對待他和大娃的時候,二娃能感覺到,比齊彩鈴更有耐心嘛。

“趕緊進去報名吧,一會兒把書拿到酒樓,我幫你們包書皮。”陳玉鳳說。

二娃這才跟甜甜倆一起走了。

陳玉鳳明白齊彩鈴的心思,她總覺得她是搶了自己的機緣和運氣。

而現在呢,她自己去尋找更好的機緣了,但她覺得陳玉鳳在帶娃方面或者擅長,但搞事業肯定搞不過自己,所以即使她離開軍區了,也會遠遠看著。

嘴上說不笑話,其實心裏可幸災樂禍了,就是想看她的笑話。

不過陳玉鳳既不生氣,也不想存心跟齊彩鈴比啥。

有小軍嫂牌油辣椒,有甜蜜酒樓,全家錢夠花,她有特別滿足。

至於別的更大的事業,就讓齊彩鈴自己去趁風破浪吧,她,不稀罕。

當然,這時陳玉鳳還不懂啥叫個樹欲靜而風不止。

而且就在今天,她就明白為啥齊彩鈴要專門來找自己一趟了。

話說,陳玉鳳記得書裏提過,說某年十一總軍區會要求齊彩鈴出個匯報節目。

而那個節目,會讓齊彩鈴風光到總軍區。

而就在今天,那件事發生了,而且是發生在她身上。

這不,報完名,又去商店買了牛皮紙,陳玉鳳正準備帶著幾個娃回家包作業皮,一輛車把她攔停在半路,車門一開,從車上下來兩個人。

一個是馬琳,另一個,則是總軍區軍務處的高處長。

馬琳下了車,直接喊:“玉鳳同志。”

“到!”陳玉鳳說。

幾個娃也並排站的整整齊齊,在看風風火火的馬大校。

馬大校自打發現自己曾經的愛人是大間諜後,差點心肌梗死掉,但她畢竟也是軍區能令所有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,所以過了不長一段時間她就緩過來了。

而且大概是因為放下了心頭一塊沈負的原因,她氣色反而比原來更好了。

她上前,直沖沖問陳玉鳳:“總軍區的領導認為咱們軍區的軍嫂們不夠團結,沒有凝聚力,對經濟也沒有宏觀認識,你告訴我,當時咱們要籌款拿下肯德基,用了多久?”

當時要籌款入肯德基的股份,因為只用兩萬塊嘛,陳玉鳳記得的,是半天。

“半天時間。”她說。

馬琳又說:“目前,我的意思是把灌氣站,讓咱們軍分區的軍嫂們拿下來做,但是高處長認為我們的營級軍嫂們沒錢,也沒有目光和遠見,不會接手灌氣站那種項目,你告訴她,我們願不願意接手灌氣站,有沒有那個遠見。”

高處長是個斯文人,說話語氣也很溫柔,說:“小陳同志,你是韓超愛人吧,不要緊張,有什麽你就直說,但我更傾向於,營級軍嫂們手頭沒錢,也掌握不了大項目,像灌氣站和加油站那類大型的承租項目就給交給我們總軍區,讓總軍區的軍嫂們得點實惠,你代表你們營級軍嫂們說句話,隨意表達想法就好,我是總軍區軍務處的高處長,我和你丈夫韓超認識,你不用怕我。”

馬琳立刻回懟說:“高處長,你不直管韓超,也阻礙不了他的升職,就不要拉韓超出來給陳玉鳳壓力。”

高處長深吸一口氣,負手,回頭,一臉嚴肅的看著陳玉鳳。

陳玉鳳大概明白點,灌氣站和加油站的承租權,本該是軍分區的。

但是總軍區也一直盯著它的承租權。

總軍區的軍人,職位最次也是大校級別,人家的軍嫂當然更有錢,也更有眼光。

加油站和灌氣站那種好資源,人家也想從中拿點紅利。

而馬琳呢,則一心想把這種紅利勻給軍分區的營級軍嫂們。

高處長想拿走承租權,不好直說,就跟馬琳說軍區的營級軍嫂們沒有眼光,也沒有能力承接那麽大的項目。

馬琳向來人狠話不多,直接把高處長拉到她面前,是想讓她給軍嫂們正個名。

陳玉鳳斟酌著說:“我們還算有凝聚力吧,我覺得我們的軍嫂挺有眼光的。投肯德基的時候大家都非常踴躍,而且去年在肯德基我們就賺過錢,如果灌氣站和加油站也承租給軍嫂們,我想,大家會掏錢的。”

此時她必須給馬琳撐腰,於私,馬雍,羅雄這些人才是韓超的直屬上級,她犯不著為了一個總軍區的軍務處處長,得罪本軍區的領導。

於公,馬琳此舉是在給營級軍嫂們爭福利,她不應該拖對方的後腿。

馬琳轉頭再看高處長,攤手說:“加油站目前軍區還要用,不需要立刻對外承租,灌氣站的承租期,總軍區給我的截止日期是明年2月28日,而以我的估算,陳玉鳳在28日之前會有一筆肯德基的分紅,大概是10萬元,別的軍嫂們加起來應該有4萬,這就是14萬,我再動員我們別的營級軍嫂添股6萬,我們就能籌足20萬,拿下灌氣站,這個結果高處長您滿意嗎?”

高處長負起手來,面色依舊陰沈,沒說話。

而這時,陳玉鳳更加明白,軍區那麽多營級軍嫂,馬琳卻為什麽專門來找自己了。

肯德基今年的分紅,她還沒拿到手呢,可馬琳看在眼裏,已經準備好替她花出去了。

高處長負著雙手,沈吟半晌,忽而說:“這樣吧,今年國慶的匯報演出,我們總軍區的軍嫂有個節目,是由史參謀長的愛人,著名歌唱藝術家何英來唱一首《天竺少女》,軍分區的軍嫂們也出個節目吧,我看這位陳玉鳳同志確實足夠優秀,十一的匯報演出我等你,給領導們來個匯報表演。”

馬琳目送對方離去,回頭看了陳玉鳳許久,來了句:“何英是著名歌唱家,上臺表演是她的天職,你一普通軍嫂上臺,不是給領導們惹笑話?”

陳玉鳳其實也挺生氣的,而且馬琳屬於能當面掏心窩子的人。

所以她有不滿就直說了:“馬處長,灌氣站,既然總軍區想要,您給總軍區不就完了,何必非把它留下來,我又不想承租灌氣站,您幹嘛捎上我呀。”

雖然她替馬琳撐足了場面,但她心裏並不舒服。

因為高處長不敢惹馬琳,卻給了她個難題,要她上臺表演節目,擺明了就是心裏生氣,故意為難她。

馬琳深吸了口氣,才說:“你們營級幹部的家屬樓目前主體已經完工了,只剩安裝水暖,我還準備給你們把地板鋪好,廚房和廁所都安裝好,讓你們到時候能拎包入住,要是總軍區往外承租灌氣站,這筆錢我從何而來,我又怎麽給你們搞福利?”

所以她即使跟總軍區幹架,也要把灌氣站搶回來。

因為只有這樣,她才能讓營級軍嫂們住上更舒適,更寬敞明亮的房子。

重要的是,她們不需要額外掏錢搞裝修,可以拎包入住。

“可我不會表演節目呀,咋辦?”陳玉鳳反問馬琳。

這下馬琳也楞住了。

囁嚅了一會兒,說:“要不這樣,你上臺背首唐詩?”

背首唐詩,那不搞笑嗎,領導們在臺下,不得笑破肚皮?

“行了,您先回吧,我要回家給孩子們包書皮了,要不要上臺表演,具體表演啥,到時候再說吧。”陳玉鳳說。

幾個孩子也說:“馬奶奶再見。”

話說,到此刻,陳玉鳳才算徹底明白齊彩鈴為啥今天專門來一趟了。

原書中,徐勇義和馬琳要死,是兩三年後的事情了。

而目前,正是馬琳雄心勃勃幹事業的階段。

而在書中,跟馬琳搭組搞配合的是齊彩鈴,雖然小處不同,但當時灌氣站是承租給了齊彩鈴的。

高處長不忿於馬琳把灌氣站租給齊彩鈴,也要求她去匯報演出現場表演過節目。

齊彩鈴在這方面確實足夠優秀。

她用一場精彩絕倫的時裝秀征服了滿場領導,最後還一襲泳裝壓軸,讓總軍區的領導們見識了年青一輩軍嫂勇於跟上潮流,朝氣蓬勃的創新風彩。

化危機為機遇,齊彩鈴經此,就在全軍區揚名了。

現在她找到了新的,更有錢的投資商,也離開了軍區,可以賺到更多的錢了。

但她也隨時準備著要看陳玉鳳的笑話,畢竟她搞不定這場危機嘛。

當然,陳玉鳳也在發愁,她天性內向,人多點的地方說話都會口吃的。

咋辦,難道真像馬琳說的,上臺背一首唐詩?

那領導們豈不全得貽笑大方,笑到肚皮痛?

回到酒樓,正好碰上徐磊。

甜甜跑得最快,把新書捧了過去:“叔叔,快看我們領的新書。”

徐磊接過書,問甜甜:“要不要我陪你下棋?”

“今天就不用啦,因為我要陪著媽媽包書皮。”甜甜說著,又問:“叔叔,你找到工作了嗎,如果司機的工作找不到,可以去試試保安呀。”

徐磊點頭:“好。”

這段時間徐磊一直在找工作。

但這年頭退伍軍人不太好找工作,畢竟此時恰逢改革開放,從農村湧進城市的農民工有大把,從部隊上又整整裁掉了百萬軍人,城市發展不足,就業崗位又少,要有個單位雇傭保安,一個名額至少幾十個人搶的。

今天,徐磊找到一個招聘保安的單位,專門去應聘,卻發現門前擠的水洩不通,而且全是退伍軍人,他不想跟曾經的戰友們搶崗位,就回來了。

曾經在戰場上所向披靡,殺敵無數的軍人,如今卻百無一用,也是夠郁悶的。

徐磊人高個大心思細,善動手,看陳玉鳳裁半天裁不對一張牛皮紙,索性把紙抓過來,自己替幾個娃包書皮了。

陳玉鳳則在想,十一要不要去總軍區上臺表演節目。

實在不行她就裝肚子痛算了。

灌氣站她本不想租的,要租下來,經營好,確實能賺一筆大錢。

但灌氣站是個特別危險的生意,搞不好,要煤氣炸了呢。

那可是要進公安局吃牢飯的。

而且讓她上臺表演節目,不比殺了她更容易?

那不,支著肘子,她正在發著愁,就見韓超回來了。

這時蜜蜜和大娃在往書皮上寫名字。

二娃在幫徐磊折紙鋪縫子。

甜甜跟陳玉鳳一樣坐著,支著肘子正在跟徐磊聊天。

韓超悄悄走近,並沒有說話,走到甜甜身後停了下一來,安安靜靜的站著。

娃們全專註於自己的活兒,也沒察覺到韓超來,所以此時正聊得開心。

而甜甜呢,平常跟她爸話很少的,可跟徐磊,總有說不完的話。

“徐叔叔,今天我們班的王嘉嘉,你猜怎麽著,他的褲子穿反啦,屁股穿在前面,整天前面都是鼓鼓的,我們還以為他懷小寶寶了呢,嘻嘻。”甜甜笑著說。

徐磊輕輕哼了一聲,繼續包著書皮。

甜甜又說:“對了,我們家的鄰居趙武今天掉牙啦,好大一顆,我還摸過呢。”

徐磊依舊輕輕一聲哼,還是沒有說話。

而韓超,皺眉站在甜甜身後,直勾勾的盯著甜甜,卻不說話。

陳玉鳳看自家狗男人臉上神色有點不對,心說,他怕不是吃徐磊的醋了吧。

事實上還真是。

韓超站了半天,忍不住問:“韓甜,這些事你怎麽從來不跟我說?”

甜甜驀然回頭,見爸爸站在身後,笑了一下,但抿起唇,不說話了。

男人都會吃醋的。

尤其是韓超這種獨占欲特別強的男人。

陳玉鳳是摸準了他的脈,從來不惹他,他沒機會吃醋。

但甜甜是他閨女,在他面前向來一言不發,可跟徐磊坐在一起就有講不完的話,嘰嘰咕咕,跟只小鴨子一樣,韓超能不吃醋嗎,特別醋。

可偏偏他一問閨女就不說話了。

這就更叫韓超抓狂。

九月,滿院的樹葉漸漸變黃,墻上的爬山虎葉或紫紅,或深綠,韓超前後左右看了看,把大娃擰了起來,扔到一邊,坐到他的椅子上,再問甜甜:“還有什麽好玩的,你講給爸爸聽?”

甜甜剛才跟徐磊呆一塊兒聊天時可放松,可從容了,可爸爸一問她就緊張了,正好這時周雅芳於後面喊:“甜甜來端飯啦。”

小丫頭如蒙大赦,蹬蹬蹬的跑了。

幾個孩子跑了一天,皆餓的肚子咕咕叫,也跑去吃飯了。

徐磊包完書皮,只打一碗白飯,加點鹹菜,回育苗班的宿舍去吃了。

韓超很有些納悶,問陳玉鳳:“咱家甜甜怎麽回事,徐磊對她愛搭不理,她咋老愛跟徐磊說話,我問她啥她卻一句話都不說?”

關於甜甜為啥跟徐磊投緣,不是甜甜的問題,而是韓超自己的問題。

但陳玉鳳懶得跟韓超細講。

因為這個狗男人,如果他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,即使告訴他,他也改不了的。

陳玉鳳樂得讓這狗男人著急一下,畢竟甜甜默默受了那麽多委屈,他迄今為止,毫無意識呢。

她現在操心的是,總軍區的匯報演出怎麽辦?

齊彩鈴即使去了紅港,很快也會回來的。

她心裏此時肯定在笑話,笑話她搶了自己的機緣卻搞不定,還要出個大醜。

但那個匯報演出她該怎麽辦呢?

陳玉鳳是打死都不會上臺去出風頭的,更不可能穿著泳裝上臺亮相。

她的文化和見識不允許她那麽做,她也不喜歡那麽做。

她該怎麽辦?

今天沒有招待餐,但因為要做一批油辣椒,雇的八個軍嫂都在。

這會兒剛剛忙完,回家顧不及做飯嘛,王果果給她們一人裝了一飯盒的辣子雞,家家都有孩子嘛,剛剛掉了一顆牙的趙武捧著滿滿一飯盒辣子雞,正在悄悄從飯盒裏叨一塊雞塊。

陳玉鳳靈機一動,突然,她發現自己有節目了。

何必非得自己出風頭,既是匯報演出,節目由她出不就行了。

她不跟齊彩鈴比出風頭,但是她想讓這幫營級軍嫂們上臺,在領導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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